“我一生最难忘的是有一个幸福的童年,不幸的是从12岁开始,吸毒将我推上了绝路……”9月30日,面容憔悴、目光呆滞、精神委靡的晓雨(化名)诉说着他的变轨人生。
乌鲁木齐强制隔离戒毒所的医生说,28岁的晓雨已是艾滋病晚期,他的人生即将结束。
晓雨的父母都是生意人,家境还算不错,在他童年的记忆里,他要什么,父母就给什么,裤兜里5元、10元的零花钱总有几张,娇生惯养的他,10岁那年,开始学着抽纸烟……
小孩子抽烟或许只是好奇,是闹着玩,没有目的或动机,然而失去了家庭的监管,让他原本正常的人生变了轨迹。
晓雨的父亲做生意时,结交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,1988年就开始贩毒并染上毒品,一年后在父亲的教唆下母亲也学会了吸毒。从此,他们的吸毒场所由外面转到了家里。
父母每天一回来,简单问问晓雨的学习,就双双躲到房间里吸毒。晓雨隐约感觉到父母有些神秘。一次,父母房间的门半开半闭,他看到父母烫吸“烟”的特殊表情,好奇心让他久久不能平静。“这一定是好东西,哪天一定要尝尝。”一天,机会终于来了,晓雨趁父母不在家,悄悄地拉开抽屉,模仿父母的动作,吸了人生的“第一口”。那年,他只有12岁,上小学六年级。
从此,只要父母不在家,他总偷偷地吸两口,这个本来在小学期间是班里前十名的孩子,慢慢地变得听课精力不集中,思想开小差,渐渐地,随着毒瘾越来越大,父母那里偷不到毒品,他便开始上街去偷,以至于经常逃学。
“你父母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吸毒的?”记者问。
“15岁,上初三的一天,我在家偷父亲的毒品时,被抓个现行。”晓雨说。
“当时,你父亲是什么表情?”
“他一下子愣住了,紧接着是一顿拳打脚踢,在我的印象里,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狠地打我,一顿脾气发完后,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:‘还以为是你母亲偷吸的,没想到是你。’他捶胸顿足地说:‘孩子,你不能染上这个,不然我们家就彻底完了。’父亲显得十分绝望。”晓雨回忆说。
等父母发现晓雨吸毒时,他已吸了三年多了。少年的自我控制能力本来就差,找不到吸的,晓雨就找注射的。一天,晓雨偷用了父母注射毒品的注射器实施静脉注射。后来他才知道,发展到静脉注射时,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。
毒瘾发作的痛苦在晓雨未成年的世界里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,他无法摆脱毒瘾的折磨。在父母面前,晓雨一再保证要好好上学,彻底戒掉毒瘾。可父母是“瘾君子”,根本无暇管他,最多只是敷衍地过问,从不到学校了解晓雨的情况,晓雨不停地逃课。一有机会就上街去偷钱包,买毒品,回家后装着学习。
晓雨15岁因偷盗被公安部门抓获,后被释放。好不容易混到高三,学习成绩已是全班最差的,考大学彻底无望,他一心盼着早日踏足社会。
此时,家里已变得空空的。1998年,母亲因注射毒品过量死亡,之后,父亲更是不着家,晓雨常常流落街头。
面对家庭的破裂,父亲卖掉房产,父子俩租房子住维持着简单的生活。2005年,父亲因艾滋病晚期治疗无效去世。
无助的晓雨又走上了复吸之路。2009年年底,晓雨被执行强制隔离戒毒两年。在戒毒所里晓雨感受到了温暖,不再为生活发愁,民警在生活上嘘寒问暖,在医疗上给予特殊照顾。
“尽管民警没有告诉我的病情,我已知道我的末日即将来临,因为我的身体已开始溃烂,各种迹象告诉我,这是艾滋病晚期的症状,无药可治。”晓雨有些绝望地说。
“你对自己的人生是怎么看的?”记者问。
“要不是父母都吸毒,我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,我痛恨他们。”晓雨说。
乌鲁木齐强制隔离戒毒所的医生说,晓雨的病情已到了晚期,即将为其办理保外就医。